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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舟水溅差差绿,倚槛风摇柄柄香。
多谢浣溪人未折,雨中留得盖鸳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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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
差差:不齐的样子。
浣溪:又作浣江,浣浦,浇浙江浦阳江流至诸暨城东南。
解读:
人们爱莲,尤为称道它“出于污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的花中君子的风度和气质。郑谷这首诗,用清新的笔调,描绘出小舟动莲叶的景致。
“移舟水溅差差绿”,小舟在荷丛中轻轻划动前行,犁开船头浪,溅起簇簇银花,点点水珠儿落到荷叶上。小船拨开两边的荷叶,驶入荷叶深处。轻舟过后,阔叶复又缓缓合拢,田田铺叠的荷叶旋织绿色波纹,参差不齐。“移”字,写出小舟徐徐划动速度之慢,暗示荷叶密密层层。“差差绿”,绘出小舟穿行于荷丛间,绿叶翻转之貌。因荷叶倚背靠肩,动其一而牵动整体,故用“差差绿”概括之。
第二句描绘风摇莲柄荷叶送香。“倚槛风摇柄柄香”,槛,原指门槛,此处代指栏杆。微风吹来,倚着栏杆高擎翠伞的叶柄轻轻晃动,致使阔叶抖颤、倾斜、翻转,缕缕清淡的馨香随着叶柄的摇动徐徐弥散开来。“倚槛”,将荷拟人,柄柄荷叶,犹如身着绿色衣裙的美女,确有“倚风无语淡生香”的韵致美。“柄柄香”对应上句的“差差绿”,句式整齐工丽,朗朗上口,逼真地勾画出荷叶秀色可餐、香气宜人的情态。诗人倍爱莲叶的郁郁情意渗透在字里行间。
一柄柄一片片随风送香的圆大荷叶,不就是一把把绿绢做成的翠伞吗?眼前的物象为小诗引向,自然地过渡到三四句。“多谢浣溪人未折,雨中留得盖鸳鸯。”“浣溪”,实指到水边浣纱的人。多亏浣纱的人没有攀折荷叶,才留得住满溪翠伞,为成对的鸳鸯遮风挡雨。“多谢”,既有对未折莲叶的庆幸,又含有对浣溪人的感谢,情致曲婉地暗衬诗人爱莲的深情。同时,也蕴有浣溪人留着莲叶,为爱情专一的驾鸯遮雨的真挚情意。
诗人用深绿色铺陈画面,荷叶高出水面,绿叶田田,清风徐来,翠云流动,露出所倚白栏杆,偶于疏处,窥见一叶小舟缓移其间。画面意象幽深,宛若仙境。最后又点上“相对浴红衣”的鸳鸯栖息在张开的绿伞下。诗人以红破绿,格外醒目,强化了色彩的对比度,使之格外明艳且富有生机,使小诗极有情趣。诗人明写物,暗托声,“移舟水溅”的哗哗声,风摇叶柄的沙沙声,这些清越的声响更增添了荷溪的静谧感。同时,它们也是莲叶生命的流动声韵,愈增强了莲叶的动态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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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谷 (851?∽910?) 字守愚,袁州宜春(今江西宜春)人。官至都官郎中,人称“郑都官”。又以《鹧鸪》诗得名,时称“郑鹧鸪”。幼聪颖,自骑竹之年,即有赋咏。及冠,应进士举,游举场凡16年。与薛能、李频唱和。又与张乔、许棠、周繇、温宪等交游,称“咸通十哲”。僖宗广明元年(880),黄巢入长安,谷出奔,在西蜀半纪余。光启三年(887)登进士第,复有西蜀荆楚之游。昭宗景福二年(893)释褐授鄠县尉,摄京兆参军,迁右拾遗、右补阙。乾宁三年(896),昭宗幸华州,谷奔行在,转都官郎中,寓居云台道舍,自编歌诗3卷,名《云台编》。天复三年(903)左右,归宜春,与诗僧齐已游处唱和,齐已称为“一字师”。入梁,卒。生平见宋祖无择《郑都官墓表》及《唐诗纪事》卷七〇、《唐才子传》卷九。其诗“清婉明白”(《唐才子传》卷九),盛传于世。欧阳修称“其诗极有意思,亦多佳句,但其格不高。以其易晓,人家都以教小儿”(《六一诗话》)。诗集《云台编》(又称《郑守愚文集》3卷,今存。《全唐诗》存诗4卷,《全唐诗续拾》补3首又6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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